我们的六七七三（二）

霜晨

我们的六七七三（二）

         由于人少事多，我们中有好几个人都是文、武场兼顾。乐队除了由陶老师的手风琴、板胡及其他人的二胡、竹笛、打击乐等组成外，其中特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面直径约80多厘米的大牛皮鼓。此鼓敲起来可谓鼓声震天。行进时由两个人如抬轿子般抬着，后面一人则用两柄硕大的鼓锤边走边击打鼓面。其时隔着一二里路就能听到它沉雷般的咚咚声；另一弦乐器是导演用一面直径约30厘米、琴柱约150厘米的小牛皮鼓做成的大贝斯。这土乐器演奏时，那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浑厚的轰轰声，极好地烘托了乐曲意境及演出氛围，从而有效地增强了演出效果。
         那时庐江全县共8个区（泥河、乐桥、矾山、缺口、汤池、金牛、白山、盛桥）。我们在半年时间里跑遍了这8个区及许多个公社，交通方式是以双脚丈量着全县的明山秀水。
        其时，一行人敲锣打鼓，或唱着歌行进在大路或小道上。特别是队里那位唯一的小提琴手，每次行军时，比如小提琴、手风琴、大贝斯、新疆舞手鼓、藏、蒙舞蹈服装等，都由他一肩挑之。因此这位张德发同学被我们称之为革命的老黄牛。
        那时条件差，演出场地主要是在农村土台子上。偶尔能在有礼堂的区机关所在地或庐江大戏院演出一场已属极奢侈。但礼堂或剧场毕竟因场地不够大，容纳不下许多观众，所以我们将在集镇空旷地或学校操场上演出视为大展身手的畅快时光。
        如今只能在影视刷中看到那个年代的文艺宣传队标配着装：一律旧军装，红卫兵袖章（我们另有红胸章）、军球鞋。军帽上别有红五星，军上衣内是白衬衣，两袖卷到臂弯处，干净利落、神彩奕奕、劲头十足、英气逼人！
         每到一地，均由主办方搭好舞台，在台口挂上两三盏亮度与1000瓦电灯泡差不多的汽油灯照明。
        那时演出，如果能偶尔遇上有扩音机的地方那真是谢天谢地了。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唱自跳，当然不在场上的演员都会在台后侧帮唱。特别象《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这类节奏快、动作幅度大的舞蹈节目，一遍下来，个个衣衫湿透、气喘不已。有时在有地板的舞台比如庐江大戏院演出，那就能大大奢侈一回。众人不仅双脚震得地板发出巨大响声，就是弯腰双手掌着地的动作，也会使地板发出巨大的“咚”的声响。
         还有跳“亚非拉人民要解放”的演员，每演出前，满脸、满颈都得涂上黑油彩，为不弄脏白衬衣领子，就用廻形针将长条白纸折叠跨夹在衣领上，这真难为了他们。跳此舞蹈时，由于动作幅度太大，演员很难自己大声唱，就由女同学高鲁安等用麦克风（没有麦克时多人一起唱）伴唱，那高吭激越的歌声总是赢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有一次好像在乐桥一个农村露天土台子上演出，因刚下过小雨，地面有点湿滑，有一节目中有个双飞脚的动作。因此前滑了一下，当我双脚向左前方飞出超过头顶高度时，突觉身体后倾将要后仰倒地。如倒下去节目就砸了。就在下半身将着地之时，我用左手三指猛一点地，身体即刻顺势弹起，然后双脚落地。虽吓出一身冷汗，但有惊无险，一气完成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