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白湖（续二十）

霜晨

曾经的白湖（续二十）

吃山芋

        一个秋天的黄昏，与我玩得很好的几个部队战士来到一大队的我们家，说是带我去玩。
        跟着他们往南爬上不远处的大圩堤，只见堤外侧栽满防浪柳树的平台上燃着一准篝火。走近一看，火的旁边蹲着两个战士，在他们面前火堆中间的几块砖头上放着两只对扣的搪瓷脸盆。看我们几个到了，其中蹲着的一名战士随即站起来，边揭开上面的脸盆边开心的说：开饭。
        透过密密的蒸汽向盆内看去，只见烀着滿滿的一脸盆山芋，柴禾是大队有人家丢弃的纱布网虾的小竹竿。几个人不顾烫手，抓起来就开心地大嚼起来，口中不时发出咝咝的烫嘴声。
        不一会五六个人就将堆堆一大脸盆烀山芋吃去了一大半，一个个吃得肚滿腰圆，直打饱嗝。最后还剩了五六个山芋，他们让我带回家。我说那怎么行？他们说那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连队自己种的又不是买的，让你拿你就拿着。盛情难却，我只好带回与家人分享。

哨兵

        有一天下午我们去上学。走到正对着南边梅山的二中队时，只见约10几名犯人准备经搭在大圩河上的木桥到大圩外干活。同时又见二中队一名干部站在不远处的中队房子旁远远地给桥头的哨兵打招呼，意思是让哨兵放行。
        可能是哨兵觉得就这样放他们出去不符合管理规定，而按平时像这种情况，应由干部亲自带工才是。象这样处置万一出了问题，哨兵担不了责任。
        就这样一方要出去，另一方坚持不放行，双方僵持在了桥头。只见哨兵平端上着剌刀的七九步骑枪，摆出刺杀姿势，大声说：我看你们谁敢上来！其中一人回说：班长（在那种地方，不论干部战士，他们都喊班长），我也当过兵，你不让出大圩，我们不出去就是了。
        看了一会，我们怕上学迟到，就离开了。估计最后还得由那中队干部亲自到桥头处理，事态才得以化解。

问路的士兵

        1959年的一天傍晚，我与妈妈正自东向西走在一大队南边的庐无砂石公路上。此时从后面赶上来一位身着军装两手空着的士兵，他问我们附近是否有部队驻地？说是天快晚了，他想找有部队的地方借宿一晚（那时不像现在，到处都有宾馆、旅社）。
        我们指着公路北侧几排草房告诉他：这是公安部队连队的营房，顺公路再往西是场部，在场部后面是部队的营部。那人谢过我们以后继续向西走去，估计是去营部，却未就近到连队借宿。
        后来想想，此人虽身着军装，却两手空空，不像是出差人员。天晚了不找旅店却找部队驻地。个中原委我们无法知晓，只是凭现象做些猜测。
        因为此前有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案例。说是在福建沿海的一家小旅店，有一身着解放军军装的人边吃饭边与店主聊天。聊到热络处，他炫耀说：本军致力革命四十年（应该是1918与同盟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至1958年），为X国（赶紧改口），噢，不对。为人民服务。仅此一下露了馅。店主趁其正吃饭，赶紧让家人报告了当地政府，将其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