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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1 18: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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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中国安徽淮南
走进岁月(八)
一一祭奠五十年前的青春
插队落户的日子,很忙、很累、生活很艰苦。但那时年轻,且大家的条件都一样,也就很释然了。
生产队给我们划了菜地后,各家給了我们各种菜籽或菜秧。此后,我们的菜园里一片生机。地面上红的辣椒、蕃茄,白的冬瓜;地面下白的萝卜、花生等十数种果蔬在我们简陋的茅舍里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韵味。
有了自己生产的蔬菜,就想着调剂生活。有一回来了几位在别处插队的同学,我们到公社食品站买来猪肉,在菜地割来韮菜,又去邻家借来面粉,包馄饨招待他们。
原先在家时听妈妈说,面条、馄饨等食品不能久煮,否则糊了汤不好吃。
当时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怎么会做吃的,于是我就理所当然地担起了主厨的重任。
我让同伴将稻草柴火烧得旺旺的,待锅中水滚沸时即下入馄饨。为不致糊汤,我待馄饨们刚开始在水中翻滚,就急忙给早就等在灶旁多时的夏会计三四岁的小儿子捞了一碗。
做汤时夏会计见我从一小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我说味精。味精是做什么用的?是管汤味鲜的,就象糖精是管味道甜的一样。夏会计颇觉得意地重复说:糖精是管甜的,味精是管鲜的。随后端起那碗馄饨领着小儿子兴高彩烈地回家去了。
过了一天,我们一起在田间干活时,夏会计说起他小儿子将馄饨都吐掉了,小儿子说是馄饨芯吃不动。事后我才明白,无论馄饨、水饺、面条等面食,只烧一开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是加几遍冷水才能煮透煮熟。
当时随后捞的馄饨也好不到哪去,但我们都饿了,再加上牙好胃口就好,几个大男孩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将一锅馄饨消灭精光。至于那芯是否熟透已顾不上了。
后来想想,我们应该给夏会计家多盛几碗才是,毕竟我们在他家住了半年多,可那时的我们就有那么傻。
那时每逢冬季,农村都要兴修水利。所有生产队都要派出壮劳力到别处开河。我们空旷的3间草堂里也在其中两间被安排进了一二十个邻近公社的民工。他们都带了许多稻草,晚上就睡在厚草地铺上。开头几天,无所事事的他们海阔天空地聊天能聊到半夜。其中一个民兵营长是从驻北京西南郊房山县部队退伍的,其在部队的见闻让长期生活在闭塞农村的人们大开眼界。
在他们住的一二十天里,我们可不用自己在那仅一口锅的土灶上做饭,就在他们一起吃,并谢绝了他们不要我们出米的好意。
其间他们想吃肉,我们就把在同队社员家买来准备过年的10斤猪肉赊给了他们。可是开河结束后,民工们各自回了家。没办法,只好请本队人带路去人家那边请民兵营长帮忙一家家催讨才要回了7.3元钱。如摆到今天,这点钱买一斤猪肉都不够,即便是10斤猪肉的钱也不悘找那麻烦一家家去催讨哟。
与别处不同,那儿农村家家会做豆腐堪称一大特色。不过要到过年才能奢侈一会。豆腐做好后又将一部分油炸成豆腐果。没有好油,只能用棉籽油。
记得夏会计正炸豆腐果时,只听“扑”的一声,一只将熟的豆腐果从翻滚的油锅里飞出来掉在了地下,让人吓了一跳,好在没烫着人算是万幸。他们说本来吃口就不好的棉籽油就是这德性。
我们所在的银岗大队铜山生产队周边没有河,十来戶人家仅靠一个慢慢冒水且长年不断的小泉眼;用水只是一口不大的死水塘,除洗滌衣物外,每天清晨,各家主妇乘鸭子下塘前将自家碗筷、锅盖清洗一遍。
有时我们想用清澈的泉水洗白衬衣,就用小木桶打泉水,可是泉眼太浅,桷底碰到池底水就浑了。即使水不浑,两三个半桶一打,池水将尽,就得等水再渗出才能继续。
那时冬天无处洗澡,我们学着老乡样,抱来一大捆稻草,在屋中央地上烧一堆火,将烧好的水倒进火旁的澡盆,然后在瑟瑟发抖中草草洗完即赶紧上床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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