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曾经的民居与河沟及芦苇

霜晨

家乡曾经的民居与河沟及芦苇

       家乡曾经的民居与河沟及芦苇颇具特色。
       七十年代前，当地百姓各家住房不像别处农村有大小不等的自然村，而是呈散居状。这可能是因为自唐代小岛开始形成后，陆续迁来且互不相识的外地人，各自独立建房之故吧。
       当地百姓除散居外，各家住房也是千姿百态，而其共同点则皆为草房。不同处是已居住数代人的房子为四厢方宅。即正房（正中一间是公堂屋）两侧是东西厢房，正南是一排中间带穿堂（门洞）的房子。整座宅第四周由如护城河似的宅沟围起，沟内可养鱼虾鳖鳝及螺丝。正南房子前面的宅沟中间是一道土坝供行走。战乱年代有考究人家则不用土坝，而是架一活动木板桥，夜间收起，可阻止贼人进宅。有的宅人丁渐增，原宅基上容纳不下，就在南宅沟外再砌一排房子。
       一般情况下，每个院落里都是一个祖宗传下的几代人。这样有的初始建房时，眼光长远的主人则尽量多占地皮。于是上述方宅大的有两进院落，甚至三进四进，宅沟也随之延长许多。
       当地那些条件差的外来者往往随便找一处靠近河沟边的空地建一排朝南或朝东平房或呈L型的朝南与朝东房子相连的住宅。
       大约进入八十年代以后，当地开始规划，将居民原有老宅或老房拆除，各家自筹费用主要在各横河北侧建房，先建的靠河边，河边东西方向排滿后，后到的则在前房后面向北延伸。当然也有不靠河边的，不过所有民居东西向排列之大势是全岛统一的。
       随着百姓规划居住，上述极具特色且带宅沟的四厢方宅也寿终正寝。听说目前仅有少数被保留下来，作为文物供后代瞻仰或游人参观。
       本小岛由长江泥沙冲积而成，迄今已有一千三四百年历史。岛上河沟纵横，东西向宽点的叫河，南北向窄点的叫泯沟。公社化后，又从岛东至岛西，开了多条南北向的较宽的运河（两头建水闸）供水运和排灌。
       当地曾遍生芦苇。曾经的河沟边近岸处覆满芦苇。夏秋时节，河沟边如城墙般密密匝匝的芦苇将水面遮得严严实实。行人在河边走路，他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特别是趴在水下苇竿上的众虾，人只需用小网一抄即将其擒获。
       芦苇的用途颇多。那时的人将整根苇竿十数根一组编成厚厚的芦笆作草房的墙壁；可编成囤条卖给粮站作粮囤；用绳子编成晒物品的簾子；还可编成箩筐、畚箕、扫帚；芦花可扎成掸子；每到端午前，人们采来又宽又长的芦叶包成香味扑鼻的粽子。最后不成料的则用作柴禾。
       如今说是为了整洁，为了建世界级生态岛，将芦苇用杀草剂杀灭，端午时人们得花好几元一斤买芦叶了，这真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说。更说明当地一些短视的管事者之心态实在可悲。因为从媒体得知，河北白洋淀周边群众除将芦苇编成各种用品，还将其制成工艺品出售。其所为既保留了当地独特风貌，又使物尽其用。人家那才叫真正的过日子。
       说到建世界级生态岛，还有一事更令人人费解。数年前交通部与江苏省筹划建沪通大桥（上海至南通公铁两用），希望经过崇明西端。谁料那位刚出校门不久的上海女专家说，小岛通了高铁会污染环境。于是当地人进出小岛只能毫无选择地经东端于2009年通车的上海长江隧桥（南隧北桥）。然而作为沪陕高速（G40）一部分，每逢年节车被堵上半天一天不作为奇。
       但愿曾在抗战时期遮蔽过新四军伤病员的江苏常熟阳澄湖的芦苇们不会遭小岛上芦苇们之不应有的厄运才好！
       相信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生态意识的觉醒，小岛也必将迎来更加生机勃勃、风生水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