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港口

霜晨

家乡的港口

       老家的小岛上曾经来往于沪崇间的船舶港口共有南门（县城，如今区机关所在地）和堡（bu）镇两个港口。前者在西，后者在东。
       曾经的小岛交通不发达，人们前往上海都得经此两个港口码头前往。因此，轮船或机帆船的生意十分红火。
       那时我们往堡镇码头去上海，都是由我舅舅用独轮车推到公路旁再转二等车（载客自行车，虽在五十年代初修了公路，但汽车班车极少）前往。后来由我小舅舅或我的表弟用自行车直接送到堡镇或送到公路旁再转客车或二等车或便车。
       后来到了七八十年代直至九十年代，进出人员渐多，船票也开始紧张，有时须找人才能买到。若逢大风或迷雾，客船停航，就算买到了票也只有退票。
       五十年代时记得妈妈第一次带我去上海时，是由舅舅送我们到的堡镇，并去码头买了次日的船票，然后住在我老太太家。晚上在戏院看戏，开演前大喇叭里传出“有乘船去上海的人粮食、花生、黄豆（粮油实行统购统销，私人不得交易）不许带”的宣传内容。
       那回乘的是木质机帆船。船先向上游行，绕过长兴岛西端后转向下游行。其时有一艘例行检查船靠过来，先用缆绳将两船紧系一起，然后过来几个穿黄军装的人（那时部队与公安制服差不多），先查船，再让各旅客把随身行李打开让他们看。经他们手拿电筒逐一查看后，遂解缆放行。
       船行至三夹水（长江、黄浦江入江口、东海）时，剧烈颠簸起来，狠不得五脏六腑都要跑出来，乘客们一个呕吐不止，再加上害怕，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有那几个船员照样安然吃饭、在底舱睡觉（舵手除外）。
       自上诲长江隧桥于2009年10月31日通车后，以上两处的港口生意旋即冷落下来。作为沪陕高速的一部分，人们过江都选择这条快捷的高速通道，靠轮渡过江的方式基本结束。不过每逢长假，车在长江隧桥上被堵个数小时直至大半天也已见怪不怪。
       后来在堡镇港码头，看到曾经极其辉煌的令人向往的地方已是落寞异常。那神气的售票窗口，宽大的候船室，弯曲的检票口拦杆，外面斑驳陆离的墙壁等，全都孤寂无声地立于岸边，如一个耄耋老者遥望着波涛翻滚的长江南侧。偶尔还能见到比此前小得多的轮渡载着少许旅客来往于沪崇间。曾经数百吨的机帆船，上千吨的轮渡，双体客轮，船下方周边穿裙船底喷高压气的气垫船等统统走进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