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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5 04: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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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中国安徽宣城
珠城岁月(三十)
安财的教工们各有千秋,都有多彩的故事。
除了此前提到的留美回来后曾于抗战期间在西南联大任教的贺治仁,留美回来后专门研究《资本论》的朱慕唐外,还有几位教工也不妨提个三两件小事。
王恭谟,上海人,也为支内从上财来到安财。前文提到他退休回沪后欲请同事们吃冰淇淋。这位老教授曾留法,获博士学位,高教5级,七十年代时月薪168元。他单身一人,平时在食堂吃饭。一边吃饭一边与他人聊天,还一边对着硕大的搪瓷饭碗大声说话甚至咳嗽。他说话的状态以喋喋不休喻之再恰当不过。不过他人不错。
听老教师们说,大跃进年代人人都被下达了发明创造任务。这位5级教授不知发明创造什么好。旁人说你是博士,不会发明创造?他说,我这可是财经类博士呀。旁人又给他出点子,那你就造纸,这比较简单。他说,那就造纸吧。
可是到了交稿最后期限,也没能造出纸来。不得已只好悄悄去买了一张纸充数。
有一次我问他,你在法国什么地方留学?他说,你猜。我说,巴黎?他惊讶地说,你也知道巴黎?但不是。我说,马赛?你也知道马赛?接下来是里昂?图卢兹?他仍如前之状态,你也知道马赛?里昂?图卢兹?最后说了个什么城市。可见在他眼里,我们简直就是文盲、白痴一个。
改革开放后,全国掀起了学外语,学科技热潮,为充分发挥老教师们的英语优势,学校开了好几个以老教师为主的英语培训班,供感兴趣的学生和中青年教师们选择。这在当时不免令人茫然,面对多个培训班,青年人竟然一时不知选哪个班才好?
那时我们一部分人还考取了由北大西语系在电视上免费授课的中央电大英语专业。
入学考卷的最后一题是英译汉一篇文章。刚开始摸不着头脑。后来看到卷末注释中有“猴子”、“草帽”等单词,即刻就明白了这是卖草帽者与猴子斗智的故事,于是顺利译出,并被录取。
为了多路子学习。我们几个青年教师又找了位曾留美已五十多岁的张愚珊老师学英语。每周在他家为我们免费辅导两个小半天。
说到这位张老师,其职称颇为尴尬。他回国不久,定的助教。后文革开始,职称评定停止。于是他这助教职称一直延续到快退休。估计到八十年代初,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后,被评为副教授,最起码讲师应该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当时,学校还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等老师,可是由于其中有些课不开,他们中除语文老师有课上,化学老师带着人在校办化工厂生产氨三乙酸外,其余专业老师均难以发挥作用。还有的老师则被安排在校办印刷厂做事。
七十年代末,有位空军飞行员转业到我们学校。按其级别被安排在教育组(教务处)任材料科长。此后,身材较胖已是中年的他,每天扛着印刷厂印好的各种教材或资料,吭育吭育地从一楼印刷厂扛到三楼办公室,或将三楼的物品扛到一楼,真的太难为他了。
当然,难为的不止他一人。我们教研室由政治经济学老师编写并由阜阳地区印刷厂承印的《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教材,曾销往全国各地大专院校或财经、商贸类学校。特别是冬季里,每当需寄书时,从学校到火车站前面的邮局,3个人拉一辆装满教材的板车,在一公里左右路面被冰冻的交通路上,经常是走一步退两步,一步三滑地艰难行进,也算是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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