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宣城（三）

霜晨

结缘宣城（三）

       1983年这个时节，我第三次来到宣城。本应早两个月左右该来，可是那年发大水，蚌埠到裕溪口的铁路有的路段被淹没。而宣城的洪水也是触目惊心。大约在七八月份，《安徽日报》在头版头条以“特大洪水洗劫宣城”为题报道了宣城受灾情况。鉴于此，我也只好推迟过来。
       为确保路途顺畅，我与去接我的爱人乘火车转道南京到芜湖，再转汽车到宣城。此时宣城这边的圩区仍是一片泽国水乡。万幸的是芜湖到宣城这段路算是顺畅。
       到单位报到后，我临时住在二营部队招待所。有一天我带女儿来城关玩，晚上就住招待所。
       夜里有人敲门，打开门，几个公安人员和持枪的部队战士及穿便衣的好几个人走进来，然后要看我的证件。我说我刚调来宣城，证件放在单位办公室了，还说我家在南湖茶林（劳教）场。他们正猜测我的话是真是假时，正好女儿在床上咳嗽。那穿便衣者掀开蚊帐看看，说：这不是某人（我爱人）的女儿嘛。随后他向那几个同伴说，他说的是真的。其中一人为再次确认，问他：是真的？回说是真的。
       事后我回家说起，家人告诉我，那穿便衣者名叫汪晓璐，原是南湖农场学校老师，已调到宣城。所以他认识我爱人及我刚上小学的女儿。
       至于夜间巡查旅馆、招待所等，是因为那段时间正值全国范围严打各类犯罪分子，特别是为搜寻持枪犯“二王”之时。
       在单位上班后，一开始除天气不好住单身同事处外，我基本上借他自行车回家。后来到了1984年元旦，买了一辆不要票的“海狮”牌28寸自行车后就能自由地来往于南湖农场与宣城之间了。
       宣城到南湖农场有17公里，其中在双桥东边5公里的新河桥向北转弯到南湖总场的5.4公里是坑坑洼洼，布满大小石块的砂石土公路。骑自行车走在上面是一种煎熬。春秋两季还好，冬夏季可就太遭罪。
       冬天里，那段路上积雪至小腿肚，只有路中间有一条行人踩出的宽约10几厘米的雪沟，自行车只能推着慢行。上了宣广公路，才稍好些并能骑行。但双桥与东溪桥的两端及高耸的桥面早晚都会上冻，自行车只能小心推行，若骑车难免会滑倒。
       冬天天黑的早，往往还有一半路时天已黑透。此时若遇雪天反而好些，可就着雪的回光骑行。若无雪，就摸黑慢骑。
       有段时间，女儿在城关上学，周六回家后，周一我们得天不亮就骑车岀发，以便按时到校。冬季里让她穿上大衣坐在车后，迎着彻骨寒气骑行。到达时已浑身冒汗。
       到了夏天，也好不到哪去。那时不像现在，经常在途中突遇雷暴雨。穿的警用雨衣防水性能又不好，内外都会湿透。有时雷电就在不远处从空中直插地面，此时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那时每遇连续多日暴雨，必发大水。于是自东溪桥至新河桥6公里的路段上被淹处就有7处之多。新买的车舍不得让它沾水，就扛它7次过水。
       有一次6点下班后刚出东门，只见西北方向电闪雷鸣声中，乌云夹带着哗哗的骤雨声如奔腾的马群猛冲过来，那阵势真够吓人。路上的人都就近找地方暂避。
       还没等我到不远处的平板玻璃厂房前，狂风夹带硕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将下来，顿时雨衣被风吹飞起，带得人几欲跌倒，帽子早不知去向。好不容易推着车躲到了玻璃厂屋檐下。大约二三十分钟后，雨过天晴，继续赶路。一个小时后到家，天还未黑尽。
       骑车途中最怕车胎被扎破。白天还能找到沿途的修车铺，晩上就只能推着走回家。于是与沿途各修车辅的师傅混熟了。若遇我休假或出差多日，再见到后都会问我这些天到哪里去了？
       为不影响上下班，1987年我又买了辆要票的28寸“永久”车，并且还学会了处理小问题和补车胎。这样两辆车轮流骑，即使有一辆出了状况，还有辆可替补。
       每逢春秋两季，骑车在途是欣赏鸟语花香和无边落木的大好时光。自行车穿行在沿途馨香美妙的风光中，可谓惬意舒心，实属机会难得。
       自1983年下半年起断断续续骑车，到1984年后长期骑车至1991年年中，共骑车七年。每天来回共34公里，一个月则为1千公里。全年除去节假日或出差，按净骑行8个月计，一年共计8千公里，7年总计骑了5万6千公里，也算是个小小的业绩。
       当时常有人说我特有毅力，实际在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爱人单位的保险柜就在家中，回家，心里总要踏实些。
       40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过往一切历历在目愰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