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23-7-23 22:18: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安徽合肥
走进岁月(三)
1969年初,正值迎接中共九大召开之际,全国迎九大活动热火朝天,我们当然不可例外。
可大队宣传队成员水平参差不齐,起初对于有的人不灵的手脚、木讷的表情、僵硬的动作、浓重的方言等障碍,辅导起来极其不易。好在大家都尽心尽力,经一段时间的艰苦努力加不时训斥,宣传队面貌得以大为改观。将当时甚为流行的一大批歌舞如“在北京的金山上”、“赞歌”、“青稞酒献给解放军”、“从东方到西方”、“遵义城头金光闪”、“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迎九大的“长江滚滚向东方”、“公报字字放光辉”等均搬上了节目单,节目数量也达六、七十个之多,有人还预估,以此发展,有向一百进军之势。
正值此时,在镇江军分区文艺宣传队服役的何泽怀退伍回到了我们邻生产队。公社即以他为骨干,成立了公社文艺宣传队。
众所周知,大凡部队宣传队都以节目短小精悍见长。何导除了编导歌舞节目如“在北京的金山上”、还教我们表演融入上步加打、下压擒拿、左防右击、旋风脚等武术动作的毛主席语录表演唱“人民靠我们去组织”等。而他的快板更是打得出神入化,他的快板书“男女老少迎九大”尤令观众欢迎。
随着迎九大热潮不断升温,为更好地大造声势,公社将我们这支节目量大但质并不很高的杂牌军中优秀的“招安”了去。此后,两支队伍合二为一,共30多人,真可谓声势浩大。此后以公社武装部长为领队,在各大队或生产队及白湖农场部分大队巡演,所到之处,都给当地群众带去欢声笑语一片。
由于中共“九大”定于1969年4月初召开,上级为造声势,使得全国上下宣传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我们的任务也日渐加大。那时年轻,不知什么叫累,同时,为有个“好”的态度,我除参加演出外还要编、导节目。为此,经常在寒夜里编节目到凌晨三、四点钟,尽管感到双脚快要冻掉了也在所不辞。如此,一般情况下都是天亮交稿,白天即开始排练,晚上上台。那时,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又特多,只要广播里一传来此类消息,宣传队是昼夜不分、风雨无阻,都要立即敲锣打鼓,队伍前抬着领袖像赶到十多华里外的“盛桥区革委会”“报喜”,然后回来赶排相应的节目。有一次晚上演出归途中,我们落在队伍后老大一截的三、四个人忽见后面隔着十来米处跟着一只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动物,为确认其身份,我们数次停下观察,但每次停下,它也停下,一直跟了很远。后来,我们队伍里一人敲响了背在身后的牛皮鼓,才见它向路旁野地里窜去。
还有一次,天快晚时,我们正在公社大会议室排节目,接到“区革委会”电话通知,说是毛主席又发了“最新指示”,让公社赶快派人去拿抄件。为尽快将“指示”拿回来,以便及时向贫下中农宣传,我领受了任务,连晚饭都来不及吃,立即骑上公社唯一的一辆破自行车赶往区里,拿到后不顾天黑即往回赶。十几华里的土公路上大的石头有饭碗大,时不时将我从车上巅掉下来,可那时被一股热心驱使,根本不考虑什么危险,只顾赶路。当时只想到尽快让“指示”与当地群众见面。可是当我一身汗水回到公社时,只见里面黑灯瞎火,一个人也找不见,食堂也早关了门,因为实在太迟了。我只好回到银岗大队部公社吴秘书家吃上了很迟的晚饭。
为了造更大的声势并检验迎九大宣传成果,盛桥区革命委员会组织了一次文艺汇演。
一天黄昏后,我们宣传队从公社步行出发前往十多华里外的盛桥。一路上不时有邻近公社的队伍汇入,布满大小石块的土公路上锣鼓喧天、笑语欢声。
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走到离盛桥不远处时,从队伍前方传下话来,说是因为参与的人太多,区里接待不了,后面未到的公社宣传队就不要去了。众人闻听,顿时火冒三丈,本想将花了至少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天功心血排的众多节目去区里展示一下,难道就被这一个口令毁了?实在不甘心!经领队和导演们等商定,不管他,就当没接到通知,令队伍继续前行。
到了区革委会,谁知人家却什么也没说,反而很热情地将我们这30多人安排进供销社一座二层小木楼上两间通一个门的房间,男女队员正好分开各在地铺上歇宿。
由于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差点失去的机会,第二天轮到我们队演出时,文武场人员都十分卖力,效果异常显著,获区里极好评价。只是不知道是否有哪支倒霉的宣传队在中途或尚未出发就被拦了回去?
后来,宣传队人员经换过几茬后,我们还排起了现代京剧《红灯记》折子戏(选场)。虽说在各方面都无法与正规剧团相比,但大家都十分认真,比如在第一场“李玉和与交通员接头”一场中,有一队鬼子兵听说有八路后立即卧倒的场景,我们要求演员笔直向前倒下,在身体即将贴地前两小臂同时着地,为此,仅这个动作就练了不知多少遍,“鬼子”们的小臂上一片青肿。后来看了电影,发现人家在倒地时双腿也是弯的,我们竟然比“样板”还严格。对此,大家毫无怨言。还有一次,我差点笑了场。当演到“赴宴斗鸠山”一场,我在台上看到正在说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见“鸠山”借来的旧呢子军装领子已破得露出了内胆时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如笑出来,戏演砸了事小,若被说成破坏“革命样板戏”则非同小可。于是急中生智,将刚出口的笑声立即改作对“鸠山”的一声呵斥,弄得他先是一愣,好在他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已发现我要笑,待我呵斥后稍停即接了一句:“李师傅,不要发火嘛!”又继续按原词说下去,或许前面观众也已看出破绽,但他们仅仅是奇怪而已,可我却早已冷汗一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