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在广德新杭（七）

霜晨

1977年在广德新杭（七）

         到新杭中学不久，我们发现程姓副校长总显得郁郁寡欢、不甚开朗，工作也不起劲。有一次我们与他聊天，他将我们请到他房间，从一个包里掏出一件沾有血迹的衬衣向我们展示（此后又数次提及）。问是何故？说是文革初期两派争斗时对方群众所为，言下之意要我们为他伸冤。
         可是当年那个情况，过来人都了解，人多嘈杂，场面混乱，出手者往往轻重难控，根本分不清是谁所为。这样的情形在当时不足为奇，何况双方都是普通群众，若有失手，根本不知是谁导致。再说时间已过去10年，除非情节极度恶劣，影响极为巨大者，对此种小打小闹绝大多数都是不了了之。我们也只能劝他朝前看，“四人帮”也已粉碎，那种情形不再，过去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应该放下包袱，做好眼前方为正道。当然对其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但总是耿耿于怀，势必会束缚自己前进的脚步，还极有可能阻碍自己有个美好的未来。经多次谈心，他终究逐渐释然。
         广德盛产毛竹，有毛竹之乡之美誉。当地有专门生产销售竹器的乡镇企业。什么热水瓶壳、竹蒸笼、竹匾、竹筛、大小竹床、躺椅、大小竹椅、竹桌、竹凳等应有尽有，其美观的造型、合理的价格，实惠的使用价值令人心仪无比。我们去的人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
         那个时候直到八十年代，山区的竹、木、茶等对外销售皆受控制，无林业监管部门开具的出口证，都会被设置在出山路口或车站拦下并予没收。
         这种做法，尤其对竹木及其制品控制的好处是减少了山区滥砍滥伐，不足之处是阻滞了山区经济的发展。比如原先富庶的四川，曾被称为天府之国。后来开放了，当地对竹木砍伐监管不力及为扩大种植面积，毁林开垦土地种粮食等，造成长江上游水土流失严重，以致洪灾频频，民众生活大受影响。
         广德地形有山有圩。每遇连日暴雨，高处的水均集聚到地势平坦的圩区酿成洪涝灾害。有一次，湍急、汹涌的大水顺流而来，学校围墙外的公路、农田顿时成了一片泽国汪洋，原先活泼的秧苗大多没入水下，仅少数露出稍许尖尖在水面上随波晃动。若大水进入校园，在校的人就得转移。为防意外，我与孟老师涉没膝甚至达大腿的急流在公路上察看水情，好在水来的快走的也快，半日后遂逐渐退走，化险为夷。
         我们原单位领导看我们这些在外的人比较辛苦，于是派学校张姓政工组长带队前来慰问，并给我们带来了补助费和粮票和慰问册。
         为让他们体验一下当时我们的生活及顺便游览一下皖南的秀美风光，我与同伴们带他们到有我们学校员工的几个大队转了一大圈，使享受了一下山里特有的美味（包括野猪肉等）及独具的夏日清凉。
         说到野猪肉，以往在好奇心驱使下，总希望有机会品尝一下，每每如愿，事后还不望向别人炫耀一番。近年听说野生动物可能带有各种病菌或病毒，故去年下半年有一回在街边看到有人出售野猪肉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