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河（7）

大漠流沙

         秋浦河自古至今，放排的是秋浦河的一大奇观。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还有，1967年我就放过一回排。为部队运送毛竹，从秋浦河的源头开始，到池口交货，全程二十多天，当时只有二十几个人，放了十几条排，一趟的人放两趟排。每条排是七节组成，每节大约有五六十根竹子编排而成，一层十几根竹子，三层叠加在一起。放排时，排首是撑篙或掌舵的，第二个是排师，前面怎么走，后面怎么摆，全听排师指挥，排稍那个算最省力的，每条排三个人。因为人少排多，就是把排放到下面去后，人又返回再放第二趟。在那二十多天里，我们全程陪伴了秋浦河。因为过去没有公路，没有汽车运输，全靠放排运输。放排只有顺水下行，出发时带了一些米和菜，路上再买一些，走到哪就在哪儿歇着，住下了就自己做饭，当然也有请住的地方人做饭的，就是把东西先交给人家，等把排放到位置系好就上岸吃饭睡觉。
       放排看起来似乎很好玩，其实，那可是最吃苦的差事，一怕弯流水急，二拍下隔打排，你想啊，一条排300多根竹子，只要一下隔（河坝）就打排，几百根竹子五马分尸，满河都是，人泡在水里，待你慢慢整修，有时一天要经历几次打排，那个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所以我跟大伙说，来世投错了胎也不放排了。那几个四五十岁的便开口笑话我，说你和高旺是我们这里最年轻最有希望的，我们生产队还指望你们将来放排赚大钱，你这么一说，我们不屌了。当然，也有快乐的时候，比方说，晚上一杯小酒一喝，有的人哪怕是一个辣椒酱占筷子，都要喝酒，两杯一喝，还唱个小曲儿，甚是快活。有的老板娘经不得闹腾，一闹跟着就上，喜欢与客人打闹。我们有个叫老裴的庐江人，说了个故事，讲有朱刘两家歇店的，并排住着，来了两个歇店的甲和乙，甲对乙讲，说姓刘的那家女老板，是天下少有的洁身自好，再有本事的男人你都占不到她的边。乙听了就没好气地说，一个住茅草棚的店家，还那么傲，我今晚上就住她家，看看到底如何。于是甲就住姓朱的家，乙住在了刘家。睡觉前，乙找老板娘要了一个升子，要了一个斗，夜里，乙小便全解在斗里，清早大便也解在升子里，离店前，他把店家一圈的毛壁扯得乱七八糟的。把个老板娘气坏了，她破口大骂：你个短命鬼的，不得好死，昨天晚上，你要我升（身）子，给你升子，你要我斗（肚）给你斗，一晚上，你拉我一斗（肚子）的尿，还涡我一升子屎，清早临走，还扯老娘一圈的壁毛。在外人一听，乙岂不是占有了老板娘。乙就对甲说，你听老板娘是怎么骂的？甲听后果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