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河（3）

大漠流沙

          上篇里说到行船分上行和下行，碰到逆流就是上行遇上不顺风，船老板就有苦吃了，如果是浅滩，船夫常常是脱了裤子下河推着船走，天气如果不冷还好受一些，在秋浦河我可是亲眼目赌过船夫赤身露体地推船的，他们如果是几个人同时推船的话，还是蛮有看头的，夏秋之交的时候，一吆喝起来可得劲了，前面一个喊着:你看那个大姐吔，辫子那个甩呀，一甩甩过奶呀，屁股两边摆哟。后面一群人就跟着吼开了：我说那个大姐吔，你莫看我下面甩哟，遇上这浅滩哟，哥哥也无奈哟。在秋浦河的船夫们那里，推船上滩本是个力气活，他们就这么一吼，就吼成了逍遥自在的逗趣儿。河边的女人也从不忌讳他们说啥，吼什么脏话，都是小菜一碟。上了浅滩，往往就是一段平缓的水区，船走得慢，他们就常常把船串起来，前面一艘船上留个人掌舵或者撑篙，其他人统统上岸背纤，就是拉着船前行。于文华和尹相杰唱的那首纤夫的爱，描写的就是纤夫的生活。背纤不一定是逆水行舟，遇上不顺风，或者长江里长白水，也要背纤，因为江水长潮，你下行也变成了到行，这样你就得背纤，拖着船走。背纤常常是好几个人，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碰上掏小蒜或者掏荠菜的妹子，特别是在那油菜开花的季节，别提他们有多快乐了，看那男人一身腱子肉，女人眼睛瞪得眨都不眨，这边男人就有话说了：我说妹妹真不差，掏了小蒜做粑粑，哥哥想你两个粑，哪天送来哥哥家。那边女的更是怀春之极，立马答腔就上：哥哥哥哥你莫慌，妹妹做粑等哥郎，只等哥哥返程来，两个小粑任你尝。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别说在秋浦河，在乡野什么地方不是打情骂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