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

霜晨

二胡

       我最早见识二胡是在五十年代初。
       有一次我小舅舅打了一条蛇。剥皮时让我用脚踩住它的头。当时我毫不犹豫地踩住了由他剥皮。过后许多人都说，真不简单，这么小的人一点都不怕！而在我看来，这点小事，不过举脚之劳，有什么好怕的？
       小舅舅剥好蛇皮后，将其洗净并绷紧晾干。接下来将蛇皮紧绷在一个作琴筒的短毛竹筒的一端。用一根稍长的圆木棍作琴杆插入小竹筒的侧面，将两根短细圆木棍插入琴杆上端不到尽头处作琴轴。从腌鸭蛋的卤水里取出事先缠绕在麻将牌上的一粗一细两根纱线，将两根纱线下端固定在竹筒底部，上端分别绕在琴杆上部两个作琴轴的小木棍上。琴弓用的细竹竿，弓毛本应用马尾毛，可当地没有马，我不知他用的什么替代品？
       二胡做成后，他用火柴烧化松香滴在琴筒上，再在蛇皮与琴弦间卡上由三四根火柴棒叠加组成的琴码。他拿起这把纯天然的自制土二胡，居然有声音！他两手分别抓着我的两只手教我拉。可我哪会拉？只咿呀了几声，我便觉索然无味了，他只好自顾自的拉我根本不知道的什么东西。
       后来到了六十年代，我才在学校和宣传队见识了正儿八经的二胡。不过最令人称奇的是1967年在庐中时参与6773宣传队见到的那把土二胡。那是我们宣传队领队兼导演，矾中的音乐老师陶月恩自制的那把大低胡。
       琴筒是一只约30厘米直径，一端拆了牛皮的牛皮鼓。按要求装上琴杆、琴轴，配上琴弓、琴弦，就成了一把地地道道的大低胡。
       那年下半年，我们一行20人上下步行丈量了庐江八个区的山水。行进间，大家轮流扛着那大木棰似的土二胡，再配上那只直经约二尺多的大牛皮鼓的咚咚声，造起了颇大的声势。每到一处，总有人对这把硕大的自制乐器啧啧称赞。
       演出中在伴奏歌舞节目时，那土二胡发出的大提琴般低沉而厚重的轰轰声，使乐曲韵味更显十足饱满，富于磁性，引人入胜，极好地哄托了乐曲主弦律的意境和演出现场的氛围。
       二十多年前，趁去芜湖出差之机，在百货公司买了一把一百多元的很普通的二胡。可我生就不是学乐器的料，再加上没下功夫，往往是浅尝辄止，就难有长进了。于是那根原配外弦已断了十几年，我也只将其两断头绕紧，使其带伤工作，也不想换根新的。还真对不起它。
       与诸多乐器一样，二胡的质量及价格都是天上有天山外有山。从网上获知，当今超天价的二胡，当数整筒整托海黄全瘿木二胡，被称为“天籁0号”，其采用巨型海黄瘿木镂空工艺成筒。而它的被发现使用更是新奇。是作者于1986年在一农家猪圈旁捡到的一个脏兮兮的木疙瘩。到2015年成为空前绝后的整筒整托黄花梨瘿子木“天籁0号”问世，整整历时三十年。
       此二胡制成后，经中国二胡奇人曹天立大师鉴定，他评价说：“刚柔相济、声色双馨，绝世宝琴、无法复制，木中熊猫、不能再造，寸木寸金、国宝无价”！后此琴多次在广交会上亮相，标价从2015年的85万、2018年的666万、2020年的888万、直到2022年，超另类“悔拍”2500万，身价连连飚升，难以想象！
       该二胡为何如此昂贵？除精细的制作工艺外，皆因其材料是极其珍稀的巨型海黄瘤疤。
       何为海黄瘤疤（瘿木）？是指树木因创伤、生病而形成瘤疖部的木材。 海黄中，纹理最漂亮，品质最金贵的，当首推瘤疤。而巨型海黄瘤疤非一般的海黄瘤疤可比。用以制作整筒式的海瘿二胡，非得采用巨型瘤疤不可。而要制作全海瘿二胡的巨型瘤疤，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若连琴托都出于通块巨型瘤疤，铸成整筒整托的全海瘿二胡，真可谓世上奇迹！然而“天籁0号” 整筒整托海黄全瘿木二胡恰恰就是由整块的巨型瘤疤镂空铸成，故属空前绝后。能制成整筒整托的全瘿木二胡的巨型瘤疤，没有五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病程是无法成瘿的。
       二胡是唐代由西域胡人传过来的弦乐器，由于来自北方的奚部落，因此又称“胡琴”。一千三百多年来，与诸多民族乐器一样，二胡已成为中国民族乐器大家庭中的重要成员，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推动着中国民乐事业的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