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那几年（5）

大漠流沙

         话说押运出行前，连长和指导员都到农场支左去了，家里是郭付指导员当家，他问我，可想探家？我说得很理智，问明年让不让退伍，要给退伍就不探家，如果不让退伍就探家。于是，郭就说那你想探家就回去看看。我立马附加了一个想法，我说从沈阳回来我想去北京玩玩。他说可以。于是，我就只带了件皮大衣，没有带背包。在关内还好点，出了关，那个天气都是零下好多度，腊月皇天的，人冻得莫奈司何，好几个晚上都只睡一两个小时。好在一来雷达是封闭的，二来那时还年轻，要是上了年纪的人，真可能冻出问题。雷达是送到沈阳旁边的一座小城市抚顺的一所军校。到了之后，那个部队的领导看我那个样子，说是一路八九天，没有被子，在零下多少度的条件下，坚守岗位，把军事物资送到了目的地。要我在那儿介绍一路的辛苦过程，并且打电话到我们部队，说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顶着困难完成了任务。郭付指导员接到电话后，在全连表扬我，吃苦耐劳，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回头的路上去了北京，玩了好几天。平生第一次上北京，当然要去天安门留影纪念，那天下午在天安门前拍照时，正好碰到我们股的雷达技师王什么清，正好出差到北京。说天下之小还真小，怎么就碰上了。他是大学生干部，我是战士，晚上就请我吃饭，还要了啤酒。我这个山里的孩子，第一次喝啤酒，那个味，头一口喝在嘴里，吞也不能吞，吐又不好吐，感觉像我们农村的猪食水一样，当场我就问，这是什么味道？他说啤酒就是这个味道。哎，嘴里不好说，这哪是喝酒，简直就比喝药还难受。
       然后，从北京乘火车到南京，在南京又玩了三天，后到池州还玩了三天。因为，那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好几了。如果不玩就是二十一二的到家，探家只有十天假，二十一二地到家，那么正月初一二地就得走，一来人太挤，二来大新年的就弄得父母哭啼啼也不好，所以就一路玩。到腊月二十七到家，这样正月初七走就比较合适。哪知我这人穷孬了，把到颐和园、动物园、南京中山陵的公共汽车票都贴在上面报销，差旅费150多块。记得规定是50元以内是连队批，100元以内是股里批，100元以上是库里批，我那个当然是库里批，当时政委尚德宝是越南战场上下来的，把我喊去，说你是共产党员，组织上让你出差，还关心你，让你探家，你到好，出去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自己看，这颐和园、动物园、中山陵......把我一顿剋了，我半句话都没说。